第(1/3)页 陈阳心头猛地一跳,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裤缝,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。苏老这看似轻飘飘的一句话,里头藏着的刀子可够锋利的——这是明摆着要把《东丹王出行图》这块烫手山芋甩出去啊!他下意识咬住后槽牙,才勉强压住险些脱口而出的笑意。 转念一想,不亏当时师爷跟自己说,苏瑞这老头子不愧是浸淫古玩多年的老狐狸,一句话就点破了自己心头最深的顾虑。《东丹王出行图》这种级别的真迹,岂是个人或地方博物馆能私藏的?别说它凭空出现了,就算它是在墓穴中挖出来,那一刻起,它的命运就已经注定要被上交。无论是谁,拼尽全力、动用各种关系,也改变不了这个结局。 脑海中浮现出以往那些被发现的珍贵文物,哪个不是在考古队、博物馆辗转一圈后,最终还不是上交的命运?那些能在档案上被记上一笔“由某某发现”的,已经是莫大的荣誉了。别说私人收藏,就连地方博物馆想捂热乎都难,一个不小心就得吃挂落。 思绪翻涌间,陈阳的手指无意识敲击着桌面,木料发出的闷响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。 这么一想,陈阳嘴角却微微扬起,苏瑞分明知道,这幅《东丹王出行图》留在手里除了徒增烦恼,还能有什么用?研究它?别逗了,就他那点水平,怕是连个边都没摸到,就得被专业团队碾压成渣。与其抱着鸡肋浪费时间,不如做个顺水人情,让上面去头疼去吧! 可交上去归交上去,分怎么交上去。陈阳心中暗暗琢磨着,这其中的门道可大了去了。就这么拿着一幅绢本交上去了,你跟人家说,“领导,这是我发现的,疑似《东丹王出行图》,麻烦你们给鉴定一下。” 陈阳想象着那个场景,绝对没没有任何一名领导搭理你,鉴定《东丹王出行图》?这不是开玩笑么!陈阳脑海中浮现出那些高高在上的领导们的表情,估计会直接把你当成神经病。真品大家都知道在哪里,你手里的怎么可能是真品? 在座的这些人,不光陈阳清楚,任谁心里都清楚,这种事情的复杂程度远超想象。费九牛二虎之力,花费几年、十几年时间鉴定完了,要是真的那还好;要是赝品怎么办?陈阳想到这里,额头都开始冒汗了。 耽误的时间、金钱怎么算?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损失,谁来承担?这都不是最关键的,关键的是丢人呀! 陈阳深深吸了一口气,继续思考着其中的利害关系。明明知道真品在哪里,还鉴定?这不是打自己脸一样么,陈阳想象着那些专家学者们的嘲笑声,心中一阵发凉。所以,大部分时候,谁都不会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。 所以,苏瑞将这烫手的物件,交给陈阳了。陈阳心中暗暗感叹,这老狐狸真是算计得精明。自己的师爷是宋开元,那在京城可是跺跺脚,前门楼子都要晃三晃的人物,由宋开元出面去解决这件事,最适合不过了。 陈阳想到宋开元那张威严的面孔,心中既感到安心又感到压力。师爷的面子确实大,但这件事的分量也不轻啊。陈阳暗暗盘算着,如果真的要动用师爷的关系,那就意味着这件事已经上升到了另一个层面。 他心中不禁想象着宋开元得知此事后的反应,那位老人家会是什么表情?是惊讶,是兴奋,还是会皱起眉头思考其中的风险? 陈阳越想越觉得这件事的复杂性,不仅仅是文物本身的价值问题,更是涉及到了人际关系和政治层面的考量。 陈阳深深地看了一眼桌上的那幅绢本,心中五味杂陈。这件宝贝既是机遇,也是挑战,既可能带来巨大的声誉,也可能成为烫手的山芋。他暗暗下定决心,无论如何,都要慎重处理这件事。 但能单拿一幅画去么?不能!绝对不能!单单一幅画,价值连城,背后牵扯的利益关系更是错综复杂,若是轻率地呈上去,只怕会石沉大海,无人问津,甚至还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。 所以,必须得有分量相当的东西陪衬,才能引起足够的重视。 思来想去,也只有那三件瓷器了,虽然每一件都价值不菲,但相较于那幅《东丹王出行图》,还是绿釉贴花杯略逊一筹,就它了! 这杯子,说它价值连城吧,实在抬举了它;说它一文不值吧,好歹也是个文物。若是真拿它当敲门砖,也不算免寒碜。 周国强在旁边抬头看看苏瑞,显然他现在也明白了苏瑞的想法,但随即皱起了眉头,“苏老,这杯子......说是北齐的,有些......” “啧,”苏瑞眯着眼,手指轻敲桌面,发出细微的笃笃声,“这东西……” 他顿了顿,似乎在斟酌言辞,“说它是北齐的吧,年份倒是勉强够格,但着实没什么研究价值。” 苏老眉头拧成了川字,右手食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,发出清脆又沉闷的声响。 陈阳喉结滚动了一下,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攥紧又松开。 “北齐……”陈阳喃喃自语,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,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,在历史长河中狂奔,他猛地抬头看向苏老,这老家伙脑子真快呀!北齐虽然与辽朝隔着几百年,但契丹当时已经存在了啊! 北齐的核心势力范围涵盖了黄河下游的河北、河南、山东、山西,甚至苏北、皖北的大片区域。鼎盛时期,北齐向北击败了库莫奚,东北方向则将契丹赶至更远处,向西击溃了柔然,向南则占据了淮南,势力范围一度扩张到长江边上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