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1 结局(下篇)-《总裁霸爱・老婆,休想离婚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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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只是刚接触到外面的冷空气,裴诗眼睛里的雀跃和激动瞬间熄灭了。

    裴绍和裴画还没走,看到他们出来了,抖掉大衣上的雨水,匆忙站起来。

    靳荣轩眸光平静,淡漠地审视着唇色已被冻得青紫的一双父女。

    如果不是他从中阻挠,这俩人估计会守在诊室外面寸步不离。

    不过这对父女也真是有耐心有毅力,都将他们赶出来了,还要顶着雨缩在窄的屋檐下面眼巴巴地等,不管他们是真心诚意忏悔也好,或者是求个心安理得也罢,在他眼里就是赤.裸裸的苦肉计。

    不过眼下裴诗心中终归是喜悦大过了天,不似早晨那般不近人情,声音里尽管带着冷,却没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,“你们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下一秒,她的手机响了,靳崇源打过来的,裴诗按了接听。

    没什么大事,就是知道她也在伦敦,想约出来吃个饭。

    裴诗一向拿靳崇源当亲弟弟看的,虽然他和靳先生之间不对盘,可那毕竟家族利益使然,更何况,这孩子才刚满十八岁,懂得多少倾轧争斗,一切事都得陈怡做主吧。

    想到陈怡,裴诗又是一阵恍惚,电话那头靳崇源声音嚷得有些大,她被他磨得受不了,点头答应了。

    裴诗收线,余光瞄见裴绍的脸色不对劲,感觉忽然没了神一般。

    裴画原本挽着裴绍的,忽然男人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,她连忙拽起他,急声道,“爸,你怎么了?你别吓我!”

    裴绍摇摇头,喘着粗气,一字一顿地,“诗……是、是那个人……”

    裴诗迷茫:“什么那个人?”

    “刚才和你打电话的……就是,当年买通江有权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你什么?不可能!”

    裴绍很肯定,“我不会听错的……他的声音没有变过,当时江有权也和他通过电话,我在旁边隐约听到了一些,觉得那声音有些奇特,脆生生的,有些尖,甚至辨不出男女,可我当时没有在意,但现在想起来,那很可能是一个,还没有进入变声期,未满十八岁的少年。”

    裴诗还是无法相信,声音都快散架了,“怎么会是源呢?他……他没有理由这么做啊……”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,她眼前一亮,“更何况,他当时还在孤儿院,他哪来的钱给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有。”

    一直没出声的靳荣轩终于开腔,陈述事实的口吻听不出任何情绪,“当时父亲的人已经找到他,准备带他回国。靳崇源当时提出了一个要求——五百万现金。”

    最后几个字,靳荣轩加重了语气,裴诗脑袋一阵眩晕,差点栽到他身上去!

    “诗!”

    靳荣轩赶紧扶稳她。

    “没事……我没事……我想,我得去见一见他。”

    “我陪你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了。”裴诗抬起视线望着他,“靳先生,我很好,你不要担心我。从知道下令将我的手打断的人不是陆擎苍之后,我就已经不那么恨了,现在我的手能够被治好,已经是上天给我的最大恩赐,如今,我只想要一个原因。”

    靳荣轩终究是拗不过她,“好吧,我让司机送你过去。”

    然而当裴诗赶到约定的咖啡馆,却并没有见到靳崇源。

    服务生贴心地为她指路,裴诗拧着眉头走过去,就见陈怡悠然自得地坐在靠窗的位置,手中汤匙搅着热气腾腾的咖啡。

    见到她来,陈怡轻轻挽起唇角,同自己招手——“嗨。”

    裴诗也坐下,有些局促地打招呼,她想不到她们母女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。

    但是,明明是靳崇源约的自己,怎么让陈怡代替他来了?

    她急于想要一个答案!

    就在裴诗左顾右盼的当口,陈怡忽然,“不用看了,源不会出现的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把他送回法国了,现在他应该在飞机上。”

    裴诗隐隐听出些不对来,陈怡话里的冷意令她不寒而栗。

    然而那人却一直在笑,还带着些许骄傲的模样,“裴绍已经打电话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……雇人敲断了我女儿的手臂,还瞒了我这么久,总该给点教训的,你是不是?”

    “真的是他?!”裴诗极度震惊之余还知道关心一下靳崇源的死活,“你把他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陈怡睨她一眼,“能怎么样?不过是一个刚成年的屁孩,但怎么也是靳家的三少爷,我有分寸。”

    裴诗混乱地回望着她。

    “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对吧?觉得无法接受?可你总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,农夫救了蛇,最后却还是被蛇咬死了。或许你从没看透过靳崇源的本质,他喜欢一样东西,使劲一切手段他都要弄到手,你也不例外。不用惊讶,他十四岁就已经把你当做自己的所有物来看待了,只是你爱提琴胜过一切,眼里心里都没有他罢了。所以得不到就毁掉,那子心够狠,他本来是打算废掉你的手之后,带你一起离开t市的,大概是想把你当做金丝雀一样豢养起来?但他没有想到,出事之后,你会忽然失踪,等到再次探查到你的行踪,你已经嫁给靳荣轩了。所以这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儿,偏偏是靳荣轩,那时我们还没在靳家站稳脚跟,手伸不了那么长,只能隐而不发。不过,既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,我也不会再惯着他,原本是看他真心对你,我才想撮合你们,但现在,哼,让他好好在法国闭门思过吧!”

    陈怡一口气完一大串话,顿了顿,眼神飘忽,似是想起了什么,一瞬竟有些怅然,“但我总该是高兴的吧,你和你父亲真的很像,知道你这么多年一直将提琴放在第一位,你父亲能够后继有人,我也就放心了。”

    裴诗听得心在隐隐恻动,原来她是想起了父亲。

    不管这个女人有多冷血,多残酷,在提及父亲的时候,永远会露出温柔缱绻的面孔,仿佛那是她的心头至宝,无人可以触碰。

    是真的爱得很深很深吧……

    经年久久,难以相忘。

    裴诗忽然想喊她一声“妈妈”,但是嘴唇动了动,又情怯了。

    现在认她,意味着什么,不言而喻。

    没有把所有事情搞清楚之前,裴诗严令自己不能够感情用事。

    “你想问什么就问吧,我早过,只要你没了孩子,离开陆家,我就会告诉你一切。”

    当做没听见陈怡的后半句话,裴诗慎重考虑了一下,然后开口,“那个……我想知道,关于向南的母亲……”

    “她是你父亲的师妹,两人从一块长大,一起练琴,后来都成为了音乐界的翘楚。只是,向佩如好多年前就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了,我不是很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,但向南好像一直认定是你父亲害得她母亲变成那样。”

    裴诗点点头,想起向南冰冷的话语,直指她父亲的罪名,皱起眉头,“那么,她的昏迷,到底是不是……”

    陈怡倏然严厉起来,“不,你父亲绝不会做那样的事!”

    裴诗很冷静地反问,“可哪有毫无缘由的恨?你那么恨赵素琴,那么恨陆家,不也是因为一件从未经证实过的往事吗?”

    “未经证实?呵!”陈怡的笑容冷到骨子里,“她破坏我的家庭,是事实;她这些年离间你们姐妹,千方百计针

    对你,是事实;工作室失火那晚,她纵完火嫁祸在我头上,也是事实!!”

    “可是证据呢?你去找过证据吗?你有因为一点隐隐的怀疑而去彻查过这件事吗?”看着陈怡有些发怔的面孔,裴诗继续往下,“没有对不对?你根本不想去探究,你早已认定了,你要赵素琴付出应有的代价。可是,如果杀人的罪名其实是你臆想出来的呢?如果她不是呢?如果纵火犯另有其人呢?那这么多年,你到底在做些什么?你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,你觉得父亲他在天上会高兴吗?”

    “别……别了……”

    裴诗还真就住了嘴,倒不是听话,而是陆擎苍给她打电话了。

    也不管要在陈怡面前演戏那茬了,裴诗直接接起来。

    那头的人一叫“诗诗”,她整颗心都柔软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我有件事要告诉你,关于向南的。”

    “好,你。”

    “世界提琴大赛知道吗?向南报名参加了,到时候她会带着你的琴去参赛,诗诗,那把琴是你父亲亲手为你打造的,如果她在比赛中拿到了名次,那么帕罗尼亚等于要一辈子和向南捆绑在一起了……”

    裴诗一颗心顷刻间沉入谷底。

    -

    半个月后,离开英国。

    他留下的药方可以帮助裴诗安然度过余下的治疗期。

    但世界提琴大赛开赛在即。

    裴诗不得不在手臂还没有好全的情况下,赶回t市。

    那把提琴,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送给了向南,但那是父亲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了,不管怎么样,她都不能放任向南扭曲事实。

    这段时间,裴诗一直跟进赛事,在她的要求下,陆擎苍帮她准备了大赛的直通车票,安排了一场和向南的pk赛。

    帕罗尼亚,向南绝不会轻易归还,但如果自己靠实力打败了她,想必她没有颜面再用那把琴招摇过市。

    就算恨到骨子里,再不对盘也罢,可裴诗就是如此了解向南。

    因为她们是同一类人。

    然而,当一切准备就绪,向南却不知所踪。

    陆擎苍高深莫测地笑:“该不会是怕了,不敢来?”

    裴诗看着那些专程为向南而来的记者媒体,摇头,“她不会那么没有分寸的。这么大型的活动,来的全是古典音乐界的泰山北斗,拼的又是真功夫,我不觉得她会故意不出现来博眼球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怎么?她不现身你根本没有出赛的必要。”陆擎苍握住她的手,“我知道你还没有好全,这一招本身就走得很险。”

    裴诗递给他一个眼神,让他不要担心,沉思片刻,忽然:“我想我知道她在哪里。”

    -

    xx医院。

    裴诗和陆擎苍站在导医台问询。

    知道向南母亲的事情之后,裴诗特意让靳荣轩去查过,向佩如所在的医院的位置。

    昏迷了那么多年,忽然醒过来的病患,算是一个医学奇迹了,所以科室大部分的人都知道,裴诗他们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向佩如的病房。

    向南坐在床头,身上一袭繁复华丽的晚装,应该是要穿去参赛的行头,只是离开得匆忙,没来得及换。

    病床上的人正在接受各项检查,向南忐忑地绞紧手指,眼神寸步不离地盯着母亲。

    多年卧榻,女人的躯体早已萎缩,声带也动得艰难,张开口只是咿咿呀呀一阵,而且那声音像是裹了层铁锈,完全听不清楚。

    主治医生一切没有大碍了,病人会慢慢恢复,然后给她制定了详尽的复健计划。

    向南握住向佩如干燥的手,喜极而泣。

    女人的视线有些痴,缓缓落在向南放在一旁的白色琴盒上,嘴唇努力动了动。

    向南见状,赶紧打开盒子,将提琴抱到她面前,激动地:“妈,你看,这是帕罗尼亚,音乐神话为你打造的琴!你醒过来真的太好了,只有你能配得上它,现在我可以物归原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好意思打断你们。”陆擎苍带着裴诗走进病房,有些来势汹汹,“原主在这里。”

    向南表情一变,刚想赶他们走,但向佩如看着裴诗的眼神,忽然怔住,而后慢慢变红,直到落下泪来。

    “妈,你怎么了?”

    裴诗在向南有些慌乱的声音里朝病床上的女人微微欠身,“你好,我是裴清的女儿,我叫裴诗。”

    向佩如看着她,忽然神色怔忪地张着手,啊啊啊地开始乱叫。

    “妈!妈!你冷静一点!你想什么?”向南拍着她剧烈起伏的胸口,焦头烂额地递给她写字板,“别……别太勉强自己,你……你慢慢写。”

    向佩如握着笔,手指颤抖,笔划扭来扭去,像是密密麻麻的虫子,她花了三分钟才写完三个字,裴诗努力辨认了好久,才发现那三个字是——对不起。

    p>裴诗皱眉,“为什么要和我对不起?”

    看着她又歪歪扭扭写下“你父亲”三个字,裴诗连忙追问,“我父亲怎么了?”

    向佩如白着脸继续挥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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